“你每月工資多少?”老同學問我。 “42.5元。”我隨即答道。 “各點滴,想不到,這么少。”他有些持疑。 “真只各多,我還是按軍隊職工定的,比地方還要高點。”我解釋道。 “老同學,不瞞你說,我光春季種菜秧子就能收入三四千多元,再加上田里雙季稻谷,嶺上的紅薯、花生、油菜,還能弄個兩千多元。這一算比你們兩口子收入要高。唉,只是我們累得有些遭孽。”老同學越說越起勁了。 “是的,你們干一年頂我六七年。”我有點自嘆不如,沒有底氣地對答著。 這是八幾年我和老同學的那次對話,因為那次對話對我刺激較大,至今已過去30多年了,我感覺就像昨天發生的事一樣。 自那以后,我探親回家,不太愿意走家串門了,怕見人,怕老同學問。 在城里,我覺得我的工資不算太低,那時,記得我們部長政委的工資還不到200元。部長退休時享受副師,任命書書上還蓋有軍委總參謀長鄧小平的紅印章,部長老伴拿出來給我看過。 我今天散步,走到老同學家門口,他老岳母喊我:“進屋坐坐。” 我問:“胡正球老同學在不在家?” “在。”岳母回答。 我和老同學家離的很近,生產隊時是鄰隊。我們很小就認識,上學階段,初高中還在同班,特別是上高中那幾年,因高中學校離我們家有十多華里,我們早出晚歸,幾乎天天在一起。那時沒有自行車騎,我還記得我們同年級的高七班,有個同學騎自行車,全校好像僅他一位,聽說他爸爸是當工人的。他當時騎的自行車前輪子沒有擋泥板,車子沒有剎,他用腳當剎。就是那樣一部破車子,都讓我們同學們羨慕不已。因為我們上學都是走去走回,得走一個小時左右,離學校遠的還不止。我們看到那個同學放學后,推車走出祠堂,翻過西邊的小山包就是下坡,他跨上車,滋溜一綹煙就跑不見了。我們同學們的眼珠子都會要被他那一騎絕塵的身影兒釘住好半天。 “老同學,你在忙啥?”我邊說邊走進了老同學屋里。 老同學正在漆廚房的木門,他看到我的到來,馬上停下手上的活計,脫去帆布手套,忙著給我張煙。并熱情地說:“請坐,請坐!” “我還冇學會抽煙,你可能記不得了?”我推辭道。 他岳母端著熱茶遞了過來:“請喝茶。” “謝謝,謝謝!”我蠻客氣的說。 “不坐,不坐,我想參觀參觀你們家的大屋子。”我對老同學答道。 “行!”他鏗鏘應道。 “我領你看看,房子是大,光廚房衛生間就上十套,我想把它裝修好后出租,這棟樓建筑面積上千個平方,一室一廚一衛能住十來家,產業園有人來打聽好多次了。”老同學邊說邊領著我察看。 二樓看完下來,他還指著南邊嶺上的那棟四層樓房說:“那棟樓室內面積還大,我們打算給兒子們留下自己住的外,其他房屋也想改造出租。” “老同學,你這一領一看,我又怕來你們家了。”我對比我搞得好的,就好說實話。 “你忙你的,我一來耽誤你做事了。”我說。 “沒事,沒事。活早一天晚一天不礙事。”他答道。 回家的路上,我正好又遇上了老同學岳母在路上散步。 “你咋沒久坐坐呢?老同學應該多串串門。”岳母略含埋怨的說。 “他手上有事,我耽誤他了,等他閑了我一定會來。”我說。 “我有時也在說他,也60多的人,去霸蠻做什么啰。崽女又都聽話,已成家立業,他們也勸他,要他莫做那么動勁了。”老同學岳母關心地說。 “是的,是的!”我附和道。 …… 我和他岳母還說了一些別的,知道她們是湘潭市荷塘區那邊的人。湘潭市八幾年的經濟條件應當比我們株洲縣好些,你女子怎么嫁到我們這窮地方的呢?她說她那時看中的是他們家大人老實本分,心也善,他們家人心齊,人都發顯勤快,像做家子。她還說了些什么人窮不用怕,人只要不懶,不吃喝嫖賭,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。她說了社區風氣仍然不好,賭博現象普遍,說我老同學不愛打牌,見賭不來,她最喜歡他這一點。我說她真賭對了,人生就像一場場賭局,有的賭對了,他就贏了。她還說她83歲了,我從外表看要小得多,干凈清秀,有隱瞞年齡之嫌。她說她心臟不太好,放過支架。我還從與老同學岳母關心埋怨的表情里,讀出來了她對老同學應該是贊許和欣慰。 >>>更多美文:隨感
- Oct 17 Thu 2024 03:39
愛情也會被嚇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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